看着离家这么多年的女儿突然回来的场景严肃的眉头轻轻舒展,热泪瞬间充斥眼眶:“颂歌......我的儿......”洛颂歌回头看到白发斑驳的父亲,立马忍不住崩溃大哭。
更多的是委屈,这种类似于出嫁后离家的无奈她嘴里呢喃着想念与歉意,年少时的选择如今改变不了,也割舍不了。
可能几年之后再回想起来,可能就不会选择跟顾漳彦走了吧
一家人的团聚与温暖感染到了田净染,她似乎也共情到了,伸出手摸摸脸颊,抬头看看白槐花树,以积雪代替了槐花。
一顿晚餐,吃的其乐融融,田净染对洛家人自称是,两人是好朋友,没有提顾漳彦另外娶妻的事情。
洛夫人眉宇间温润气质与洛颂歌相仿,说话也温温柔柔的,可以看出来洛颂歌的气质与这个家极其相符。
夜晚,洛颂歌与田净染坐在廊前,洛颂歌笑眯眯的问田净染:“多谢田姨娘了。”
田净染声音喑哑:“不用谢我”
洛颂歌摇摇头:“要不是你,我可能明天都不一定进得了家门。”田净染只笑,瘦削单薄的身体被雪白皮草包裹着,相比与田净染穿那么多还那么瘦那么漂亮,洛颂歌显得有些臃肿。
洛颂歌轻轻叹气:“我也很想试试了解你呀”
田净染也几乎让人肉眼看不见的摇头:“我没什么好了解的。”
洛颂歌疑问的:“田姨娘的爹娘呢?”
田净染脸色昏暗:“我爹娘可能巴不得我死外面吧。”
洛颂歌被田净染的发言给整懵了:“怎么...”
田净染笑着看洛颂歌:“能待在顾家,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,恐怕总会被厌弃。”
洛颂歌还没有理解透深意,田净染就起身了:“夜凉了,明早还要赶路,二太太早些歇息。”
夜晚的白槐花树上积雪泛着月光。
洛颂歌忍不住紧了紧衣服:“确实凉了。”
走时父亲母亲依依不舍的表情惹的洛颂歌又红了眼睛,椅在纯棉的椅子上。
田净染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,轻轻顺着她的背。
小璇都看在眼里。
同样的三天,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北平,顾漳彦卿和顺站在门口迎接她们。
洛颂歌整理了一下衣服,看着那么大阵仗,知道的以为是迎她,不知道还以为她做错什么事了要逮她。
顾漳彦笑意更浓:“歌儿...”
卿和顺察言观色的先一步开口:“额,二太太!这么远的路程一定累了吧!还有田姨娘!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酒宴!妹妹们去洗个暖和的热水澡,一同用餐吧?”
洛颂歌察觉到了卿和顺对自己的敌意。
真是莫名其妙。
又是一场饭局,小璇儿扶着她的手:“太太累坏了。”
洛颂歌进了院伸了懒腰后:“这饭局不去也得去,鬼知道如意庭那位打的什么主意,哎,我让你安排在如意庭的眼线...可给答复了?”
小璇儿看着左右没人,俯首:“最近柳姨娘与夫人走得更近了,时不时单独叙话,就连夫人的贴身侍从昧珠奶奶都遣开,恐怕憋着坏呢。”
洛颂歌微微点头,若有所思的坐在梳妆镜前:“继续派人盯着,还有...之前在琉璃居当差的那个侍女!”
小璇儿点头:“是!”
女孩轻轻扣门,洛颂歌神经一崩:“谁?!”
来人者正是千罗,女孩红着眼眶走进来,跪下磕了个头:“二姨太!千罗想回家乡了!求二姨太成全。”
洛颂歌长叹一口气,轻抚胸口:“我当是啥事儿呢!小璇啊!”
小璇立马开口:“不准!此时风头正紧!要杀顾公子的人成群结队,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了你没死,就算追到西洋也得杀人灭口。”
千罗吓得脸色一变,洛颂歌突然醒悟:“有道理,现在纳兰氏姐妹死伤,背地里的人现在可能已经快要把手伸到松庭了...”
千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神色慌张的问:“那怎么办?”
洛颂歌手放在腿上:“这样,等风头过了,我就命人把你安全送到西洋。”
千罗眼睛里闪着光,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人,心中不禁浮现几抹同情。
一场普普通通的家宴,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,几声高脚杯的响声后是安静享用美食的时候。
洛颂歌一袭薄荷绿的裙低调奢华,坐在那里相比与一身大红,格外惹眼的卿和顺,更像一位名正言顺的正房太太。
顾漳彦今天心情不错,放下酒杯就去捞洛颂歌的手,洛颂歌突然被握住了手吓得本想挣脱却被顾漳彦死死抓住,卿和顺的眼神盯着她更锋利了。
顾漳彦轻声询问道:“岳父母都如何,身体什么的都还好吧?”
洛颂歌可能感受到了不善的眼神,牵强的扯出了笑:“我爹娘他们...都很好。”
顾漳彦没有察觉到不对劲:“好,一路辛苦了,等下次抽出空来,与你一同回去。”
柳叶楣一袭张扬的黑色银边曳地旗袍,坐在椅子上些许没规矩的翘着二郎腿,优雅的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,抬头对着顾漳彦就眉飞色舞的:“哎呦爷,什么时候也与楣儿一同回家啊,心里想着念着都是二姨太,真是偏心”
顾漳彦很愉悦,大笑着说道:“你呀!二姨太与你们都不同!别掺和!”
顾金枝不爽的放下筷子,可怜巴巴的望向握着洛颂歌手的顾漳彦:“老爷...难道除了二姨太,金枝也不能成为你的个例吗。”
这一声,席上突然鸦雀无声。
顾金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马上拿起酒杯无措的解释道:“这酒度数真高!我不胜酒力,瞧瞧我都说了什么胡话哈哈哈。”
柳叶楣冷哼:“喝不了就别喝,整得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,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顾漳彦开口:“哎!金枝还小!”
柳叶楣瞪大眼睛:“老爷~你怎么...”
顾漳彦抬手:“好了!到此为止,再说就给我轰出去!”
柳叶楣吓得不敢吱声了。
洛颂歌在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,卿和顺突然cue她:“妹妹啊,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中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,哎。”
洛颂歌抬头立马微笑起来:“姐姐您说。”
卿和顺眼珠子一转,垂着眼帘神色忧虑:“华儿从商道回来后受了重伤就一直躺在床上,我想着歇歇也好呀,没成想被个小狐媚子勾了魂去!”
洛颂歌惊讶的问:“大少爷怎么受伤了?严重吗?哎呦什么时候回来的?我这光忙活回家的事儿了都不知道大少爷受伤了!”
卿和顺叹着气:“受的伤不重只是,来的时候被抬进来的而已。”
顾漳彦放下筷子:“行了,吃饭吧。”
洛颂歌笑看着顾漳彦:“我与姐姐叙话,叨扰到老爷了吗?”
顾漳彦转头看着身边一脸笑意的洛颂歌,沉默了,回过神来拍拍洛颂歌的手:“没。”
饭桌上没有一位敢吱声,看着洛颂歌话里带刺似的跟老爷说话都很疑惑。
卿和顺见顾漳彦黑了脸,慌乱的连忙端起酒杯:“瞧瞧我这张嘴,这大好日子提这些干嘛,来来爷,喝酒“
洛颂歌笑着点头:“等用完饭我就去如意庭看望大少爷“
卿和顺点着头笑:“好好!”
一顿饭吃的都不舒服,走在路上踩着积雪华贵的大门已经贴上了红福字。
小璇看着洛颂歌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,心里担心:“太太,刚刚您......”
洛颂歌冷不丁的开口询问:“是那个叫翰子婴的丫头?”
小璇忙点头:“我派人查了,从琉璃居出来以后一直在如意庭打杂,也不知道怎么就爬上了少爷的床,这丫头心机可见一般”
洛颂歌扬起笑:“大太太这步棋走错了,让外人钻了空子”
小璇疑惑的问:“那太太咱们..”
洛颂歌轻声缓道:“再等等,她们会出手的,她们不会坐以待毙。”
这次、她拿命赌。
走进如意庭,随行的几个佣人退到了一边,卿和顺嘴里念叨着心疼:“我的孩儿命苦,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,众望都落到了我儿的头上,唉,福气也好,命苦也罢,要不是老爷只有这一个儿子,也不至于什么都落到了他的头上,妹妹你与老爷也是恩爱多年,怎么不努努力啊......”
身后跟着的顾金枝听的一个劲翻白眼,洛颂歌虽然面上带笑,心里却恨不得把人撕了,什么东西,我没有孩子恐怕你比谁都高兴呢。
进了内门,屋里就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,随后有男声大喊:“翰子婴呢!我要她来伺候我!”吓得摔倒的佣女红着眼收拾着地面上打翻的粥食。
卿和顺站在门口,脸色不好看,想上前骂佣女可是碍于两位太太在场,走上前想询问些什么:“儿啊......没烫伤吧!你!给我滚出去!”佣女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。
洛颂歌慵懒的看着床上还躺着的顾锦华,笑意更深:“少爷伤势怎么样了?”顾锦华一抬眼,看着这亭亭玉立的美人,眼中厌恶一闪而过:“洛姨娘和金小姨娘来了啊,有什么事吗,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些回去吧,天色不早了。”
顾锦华看着站在洛颂歌身后站着的金小姨娘,他忍不住恶心,面前这两个人足以让他昨天的饭都能吐出来!强忍着恶心转头不看他们两个,卿和顺略带歉意的扭头看他们俩:“我家孩子受了伤脾气有些大,二位不要怪罪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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